【盾冬】再一次相遇 (四)
写上一更的时候在下雨，开始这更的时候还在下雨，正好很配我循环了一夜的bgm，Suede 的when the rain falls，推荐大家配合食用~~
10、
好吧，快速判断，对面街道上有：五颜六色的水果店、少女心爆棚的杯子蛋糕店、眼镜店、还有转角处的星巴克。
“往这里。”在泼天的大雨中，Bucky不得不加大音量，轻轻扯着将Steve的手腕，带向斜前方。他们几乎同时轻快地跳过聚涌的水坑，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男士们的裤脚，紧贴在小腿上，带着几分恼人的凉意。最后一大步跨上人行道，两人躲在咖啡馆拉起的露天帐篷下，手掌随意地拨动发梢上的水珠，胡乱地抹了把脸，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忍不住低头闷笑，打破了些微的尴尬。
“老天，这雨真是猝不及防。其实吧，我早上离家前是看到了可能会下雨的天气推送的。但是我总是喜欢赌那天不会下雨。”Bucky转头笑着说，脸上带着几分“我早就知道”的神气。
Steve看着橘黄色路灯倾泻下的光晕罩在这个人身上，以嘈杂雨声为背景，周围尽是叫着笑着奔跑着的路人，上演生死时速的的士司机，被突如其来的雷电惊着的水果店家的小狗，仿佛也被吵醒互相吐露着咒骂的沙沙树叶。整条喧闹的街都静止在他看向自己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人在台下按了暂停键，万物寂寥，唯有一束追光灯静静打在他身上，他湿漉漉的眼睫毛就像鸟儿被雨水打湿的羽翼，扑棱棱地颤抖着，好像沉重得抬不起来。
“所以你今天又一次赌输了。”
Bucky抓了抓塌下来的刘海，“我想是的。也许我真到了该在办公室抽屉里放把伞的年纪了，这听起来跟老头子一样。”
“毕竟你也没办法和同学抱怨你妈妈又举着波点红伞在门口等你这件事了。”Steve戏谑一笑。
“呃，对”，也许还真不止巴恩斯女士做过这样的傻事，“所以你想喝点什么，冰咖啡？”，傻站在橱窗前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当然，谢谢你。”Steve找了相邻的座位，将购物袋放在干燥的地上，目光追随着那个点餐的男人，不可否认，这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人群中也算抢眼，说话时偶尔拖着尾音，带着一点点不自知的软糯，如果做个深夜电台的主播相信女孩们每晚都会带着愉悦心情沉沉入睡。有种别样的亲切感，或者说是奇怪的熟悉。更重要的是他好像有种能力，就像提着玫瑰香露的瓶子，随意倾倒，空气里也沾染着若有似无的香甜，就连这样操蛋的雨夜也璀璨浪漫起来了。
“你好，两杯冰咖啡。”
“好的，请问您姓什么？”
“一杯巴恩斯，加双倍糖浆，一杯Rogers，呃，不加。”
11、
一手一杯咖啡，Bucky用手肘顶开玻璃门，将冷气隔绝于身后。户外是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眼睛看向Steve所在的位置，他没有拿出手机玩玩游戏或者刷刷社交软件的动态，而是就这么，有几分乖巧地坐着，等待自己或者说是咖啡的到来，如果他真的那么渴的话。
Bucky心里不合时宜生地出个想法，想摩挲他的头发夸一声good boy，不禁一身恶寒打了个激灵。
“呃来了一堆避雨的人，所以等得有点久。”Bucky试图找个开场白，虽然他知道对面这个人一定不会介意。
“不，没关系的。”Steve挑挑眉。
当然。舌尖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甜反而是苦涩占满了口腔，Bucky查看了杯子，上面果然写着Rogers的名字。“你会不会觉得咖啡太甜了？事实上我拿反了，需要我再买一杯吗？”他皱着眉，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我真是个笨蛋几个词。
Steve正感受着咖啡的冰凉顺滑，还有，过分的甜意，眉间微微皱起，听到Bucky的问话后，忙放下咖啡，绿色的吸管在玫红色的嘴唇上留下片刻压痕后立即弹起。“原来加了焦糖糖浆还挺好喝的，下次我也加一份好了。你看你让我做了个新尝试。”
“嘿嘿其实最快的方法就是换过来喝。”Bucky开玩笑地接话，竟然看到Steve好像认真地思考其可行性，不禁侧过头反思现在晃晃头是不是能听到雨水的声音。“哈哈，这个笑话好像不好笑。”
然后咖啡桌上如愿以偿出现了干巴巴笑二重奏。
“其实我第一眼起就感觉你有点面熟，所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Rogers？”Bucky决定率先打破坚冰。
“可能因为我是神盾电视台的记者吧，你也许不经意瞥见过。Buchan你呢？”
“哇哦，那就解释得通了，我妈每天都会看你们台的新闻，我会告诉她我见到了很辣的Rogers记者。呃还有，你还是叫我James吧，我是XX小学的老师，没什么特别的。”
“不不，很适合你。孩子们就像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你看起来又有耐心又能跟他们玩到一块。”
“有时候我不得不捶我的心脏防止它因为气愤而罢工停止跳动。比如今天早上我写完板书转过头时看到Thomas，一个头发卷曲的可爱小胖子，立起来的课本背后飘出一阵轻烟，我还以为他在玩火柴你知道吗？”颇有几分激动的Bucky前倾身体，一只手虚握着轻敲桌面，咚咚咚加强语气，倒有点像故作严肃的小孩。“结果是在偷吃热狗，好吧其实挺香的，要不是在上课我也想来一口。Thomas一紧张站起来时撞到课桌，从抽屉里滚出一袋牛角面包、两个苹果和一小杯酸奶，这家伙绝对在开森林派对啊。”他无奈地摇摇头，指尖摩挲着浓眉。
“但你其实很享受它，否则你不会带着一脸幸福抱怨，就像，就像向同事吐槽自己丈夫昨夜下班路上多花了几十美元买了一束玫瑰花。”
Bucky没注意到这个奇特的比喻，只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一脸认真的神情，好像再反驳他，他就要列举为什么Bucky很适合教师这份职业的一百条理由了，于是他咬着吸管露出小小的微笑，“你阻止我也没用啦，近期我都不想换工作。”
看那剔透的眼睛，带着暖暖的笑意，就如同当下吹拂过的晚风，投射到身上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和煦温顺，殷红的嘴角轻巧勾起，划出迷人的弧度。突然有点羡慕起台下的学生，能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听他柔和的嗓音如何描述无边春色和乡野风光。
接着Steve作为回报，也分享了记者生涯中遇到的一些糗事和趣事，作为合格的听众Bucky也诚实地给出了最贴切的种种反应，这倒是使原来有点紧张的Steve渐渐放松了下来，讲到激动时挥动手比划着，不小心撞倒了花瓶，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残局，Bucky咬着下唇好心地不发出大笑，但耸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Steve看着他眼角处浅浅舒展的眼纹，心想这个人一定很开朗，还是故意板着脸，“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你的小心脏。”
男人们爽朗的笑声弱化了周遭淅沥的小雨，杯中的冰块也渐渐与顺滑的咖啡融为一体。
12、
一辆鲜红的巴士从余光驶过。“喔糟了，几点了？”Bucky掏出手机，Steve预感到两人将要分别。“这是末班车，我得走了，抱歉，这么突然，”Bucky一手提起袋子，一手用力地握住对方的手，“真的很高兴遇到你，我过得很开心。呃，那我先走了。”
手上还残留着一点点余温，Steve竟然在这一刻想起了童话里午夜逃离的灰姑娘，只是这人连一只袜子都没在现场。说来不过萍水相逢，但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风趣善良的人。
更何况……Steve福至心灵，抓起桌子上的杯子，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巴恩斯。
James Barnes，那个穿越人群向他走来的Bucky。Steve心如鼓槌，在耳膜里重重地敲响，他只知道，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甚至身体早于思想，迈开脚步大步向前。
“Bucky！”
13、
“先生！先生等我一下！”Bucky挥舞着手，还没尽全力跑，巴士司机就好心地停下车，不等他喘匀气，司机翻了个白眼继续启动。车上白炽灯闪闪，只有几个面带疲惫的乘客，没人分心瞥一眼。Bucky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低头想起刚刚那个总是眼带笑意的男人，其实就算想找他，应该也不难吧，神盾电视台的Rogers记者……
“Bucky！”错觉？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Bucky看到车窗外有个人在奔跑，黑夜里暗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额头。Bucky惊讶地睁大眼睛，费力地打开窗户。
“Bu……James，请给我你的号码！”
Bucky慌忙摸摸口袋想起身上没带纸笔，“呃先生！能不能停一下车？”
“不~行。” 嗨呀，这群年轻人，你当这条路是你开的吗？司机先生保持着一个冷漠的后脑勺，没人看见他风霜的脸上扬起的嘴角。他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想笑，呵呵。
Bucky忙探出头，“我直接说了，你记得住吗？”
“可以！”Steve立马大声应答。
“135-8188-7557，要再重复一遍吗？”
Steve嘴里快速默念两遍。“不用了，再见James！”他渐渐放慢脚步，叉腰站在人行道上，额头上蒙上一层薄薄的汗，傻笑着目送公车直至消失在视线当中，才慌乱地拍身上的口袋找出手机输入那串数字。
目之所及的街景如烟花般绚丽，滴滴答答的雨水也不再可恶，心里有个气球慢慢膨胀起来，占满了他的胸腔，他紧握双拳发出喜悦而无声的吼叫，意识到周围打伞而过的路人瞥了自己几眼才想起来自己看起来正在雨中杵着，冒着傻气。从袋子里掏出折叠伞，他朝前走了两步后摇头笑着，转头往反方向走去。
这一路再也没有空去发呆了，他想。
10月事情真是太多了哭唧唧，更不提我患有拖延症多年。接下来会见缝插针努力补完这个故事的o(￣▽￣)d。
另外号码瞎搞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