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再一次相遇 (三)
这次两人会不会有交际呢 (/▽╲)
7、
两人推杯换盏间，暮色四合，忙忙碌碌的城市连带着也晕染出一丝烟火气，灯火通明，餐馆里的客人来来去去。饭桌上Rumlow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打破了他们的交谈。
“抱歉，我猜我老婆有新命令了。”Rumlow用空出来的手解锁，低头看屏幕上的信息，“哦不，她说我儿子睡着了，不好搬运，希望我去接他们。”
“得了吧，你才不抱歉。”Bucky瞪着眼睛，但他微翘起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就像个装生气的幼稚小孩，“趁现在交通还不算太差快走吧。”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Rumlow后退两步，边用右手捂心，用脸上浮夸的表情表示“我受伤了！”
他走了以后，原本餐馆里热闹的气氛便瞬时不属于Bucky了，将盘子里的残羹冷饭解决完后他坐在并不太舒适的木椅上，思考接下来该直接回家做couch potato还是继续逛逛。
“冰箱里牛奶应该不多了，哦对了，之前买的牙膏味道实在太怪了，好像是菠萝味？一点早起的欲望都没有。啤酒倒是还有，不过这可不能等没了再买。对了，可以买点水果，jesus,一个人自己住还这么健康向上，我家Barnes太太知道不得感动得哭出来。”Bucky努力回想家里缺少的必需品，为自己去超市寻找更多必要的理由。时候还太早，而且回公寓也只有孤独的落地灯等待自己开启。
8、
有种说法，了解一个人长则可以一起去旅行，短则只要逛一次超市就能大致得知他的生活习性。
Steve皱着眉头仔细查看谷物食品的包装袋，其专注程度就仿佛上面写的不是营养成分表，而是大学教授最后一节课上公布的考试重点内容。直到一个咯吱咯吱笑的2、3岁小女孩挣脱了妈妈的手，跌跌撞撞向前疯跑，一把扑倒在他的大腿上。他低头看到一个小小的腿部挂件正睁着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便顺手弯腰抱起她，“嘿，小家伙，你在追赶白兔先生吗？（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小兔兔）”
Steve曲起的小臂上肌肉线条很是可观，紧绷的胸肌包裹在简单的灰色T恤之下，隐隐泄露出一丝禁欲感，让来往的路人忍不住多看一眼，想象自己也搭在那充满弹性的手臂上。小女孩的妈妈看着不远处这个高大的男子稳稳地抱着自家孩子，眼里盛满细碎的星光，漾着温柔，道一声谢谢接过了小麻烦。
而另一端的Bucky拿起酒架上的百利酒，莞尔而笑。很难说是不是今日和Rumlow提及少年之事，触发了本就未曾忘记的过去，逆流而上，时光倒回十三四岁时苍穹之下的夏夜。
那是7月4日，怎么也忘不了的美国独立日。在认识小豆芽前，差点忘了，白白嫩嫩又瘦小的他可不是适合极了这个绰号么，这一天就是烟火璀璨纪念告别玫瑰般的情人和用杀戮与献血换来的强大祖国的先辈们，但得知这是他的生日后，简直觉得他就该在这天降生，不只因为全国的烟花都会为他燃放。
遏制了Bucky将他的生日告知与众后，他在腹内打起草稿大致想了个不错的计划。吃过晚饭后按照营长的计划，两个班的孩子们被要求坐在大厅里听父辈讲述枪杆子里的故事，观看爱国教育片。不顾在场孩子一片嘘声，营长扶了扶眼镜愉快地开始了长篇大论。电影开始时老师贴心地关上了灯，就像得到信号，Bucky巍巍颤颤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老师身边用虚弱的声音说他有点难受想先回床休息。走到Steve身旁时悄悄捏了他的小手，咬着耳朵说，十分钟后到小溪边集合。
屏幕的亮光照在Steve的双眼上，显然很困惑。但好奇的他还是照做了。一步步离开背后光亮的木屋，走向蝉鸣蛙噪的小溪旁，那里有一簇跳动的小火苗，为棕发少年的身影镀上一圈暖光。尽管放轻脚步细碎的叶子还是告知了Steve的到来。Bucky抬起头得意一笑，伸出食指放在他殷红的嘴唇上。顺着另一只手的方向，Steve发现Bucky竟然稳稳端着一根鱼竿，你可真会玩的，他心想，不过盘腿下座的速度暴露了他心中没抑制住的期待。
两个人不说话，直视晚风吹来微漾的水面，树枝的哔啵声偶尔打破了周遭的宁静。Steve的余光看到Bucky偷偷换了只手，面上不动的样子甚是可爱。
“好吧，我猜鱼也是需要休息的对吧！”耐心耗尽的Bucky歪着头看向Steve。
“当然，我今天吃得够饱了，而且你已经向我展示了高超的生火技术了，小童子军。”Bucky眯着双眼咧嘴一笑，有几分古灵精怪。他转头先从书包里掏出两个绿水壶摆在各自面前，再拿出一瓶牛奶，一个深色的水瓶，行云流水般将牛奶分在水壶里，再掺上少量的水瓶中的液体，献宝似的递给Steve。
虽然对这个化学试剂般的饮料感到几分危险，但是看着Bucky火光下期盼的神情，Steve觉得就是什么黑色饮料他也愿意先尝几口再倒地。意外的是，入口纯滑有牛奶的香气、微甜的奶油和......酒精的味道，Steve睁大眼睛，你怎么搞到的？Bucky招招手让他靠过来，用压制不住的气音说，这是偷偷从家里带来的，正好赶上你生日。其实Steve并没怎么听清楚，只注意到那股暖暖的气流拂过耳廓，下意识偏了偏脖子。
两个不胜酒力的少年决定就地躺下，Bucky记得他们扯了许多胡话，也记得那片熠熠星空。后来嘛，还是被出来抽根烟的Ben先生抓了正着，不过一番求情之后，Ben只是叹了口气，警告他们下次不许再私自活动，并罚他们收拾餐具直到结营日。
水果区的灯光为黑布林加上了诱人的光圈，Bucky素白的手在其中有些晃眼。心中无意识地想着也不知道小豆芽现在长成什么样。其实之后的每年Bucky都会如期参加暑期夏令营，直到超过了报名限定的年龄。可是他再也没见到那个瘦弱却顽固的人。
Steve站在五米开外，鼻息下涌动的是水果的清新香甜，视线胶着在一群人中也抢眼得不行的棕发年轻人身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不自觉成了海报的背景。他手里的黑布林看起来，嗯，很好吃的样子。Steve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拔腿朝前走去，他听见一个干巴巴的声音问，呃，请问你知道如何挑选到甜的黑布林吗？
像是踩到枯树叶惊动了林中夜游的小鹿，Bucky猛地抬起头，眼前如同按照阿波罗外形雕塑出的英俊男子，神色奇怪地盯着他筐里的黑布林，Bucky轻轻向上抛出并接住，小小的果子在他优美修长的手中静置，仿佛一副水果静物图。“首先你看它的外皮，颜色深的紫黑色一般会比较甜。”Steve认真点点头。
Bucky往前突然一送，看着这位阿波罗骤变的斗鸡眼，心下一阵好笑，“其次，你轻轻捏它一下，如果它，大喊，OUCH的话就是熟了！”突然加大音量使严肃听课的Steve也不禁抖了抖，Bucky却忍不住向一侧偏头笑咪了眼，露出了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吓你的。”Steve看着展颜的年轻人，也跟着笑出声。
“好吧，其实捏起来不太硬应该就是甜的吧，我都是随便挑的，反正最后吃起来好像都不错。”Bucky下意识地伸出粉红小舌迅速舔了一圈嘴唇，“其实甜中带酸的果子最好吃，你能感受舌尖沾到的甜意，如果那么喜欢甜滋滋的水果那还不如上树掏蜜呢。”
“听起来有点道理。看起来你的金手指点在水果挑选上了。”脑中却出现这个男子也许偶尔走眼，吃到颗酸布林时阖上的长眼和皱起的眉心那种可爱的样子。
Bucky手上不停，已经挑了一小袋黑布林，递给Steve，“回家试试，看我有没有骗你。”
“呃，谢谢你，你人真好。”他慌忙道谢。
Bucky微笑着点点头，推着购物车继续走，这个男人还真是有着和他体型所不相称的可爱，好像，隔壁家的那条傻不愣登的大金毛。
Steve生生忍住自己想要尾随的脚步，停下，这太猥琐了。所以他只是目送这位年轻人直到消失在拐角。
9、
如往常一样，临近周末，超市里挤满了采购的人潮，每个收银台前都是推车等待结账的人。Bucky随手拿了几条货架上的糖果，无聊到低头研究背面的成分表，直到耳边听到异响。
“你有什么毛病吗？能不能快点啊！”一个身穿运动服的肥胖男人手里提着一带六罐装的啤酒，面色不善地催促道。他面前站的佝偻男子不言语，侧着身子单手搬运着车里的东西，想加快速度离开这个地方，慌乱中塑料袋里的圣女果散落一地。他连忙弯下腰用手每次尽可能地多捡几个。
后面的男人骂了句粗口，一肘子撞开他，走上前去，踩碎了的圣女果在米色瓷砖上崩裂，如同鲜血。“我赶时间，先算我的。”突然他感到肩膀上穿来一阵压倒性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要捏碎他的肩，他转头看见一个强壮的金发男子，眼里是克制的怒火，“你的妈妈从小没教你要尊重他人吗？”
“你他妈又是谁，美国队长吗？”肥胖男企图用力逃脱铁掌的禁锢，却没想这个年轻人力气这么大，他挣扎着向后退，“放，放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年轻人反而笑了一下，双手交叉在胸前，吸引人的肱二头肌和胸肌紧绷而结实，此刻对肥胖男而言却如同刺目的威胁，他审视了一下周围人不满的目光，“算了算了，饶过你了。”后退着逃跑了。
金发男人也不回头，只是蹲下默默帮助单手男人加快进度捡果子，“谢谢你。”他闷闷地说。
Steve将剩下的都装入袋子，抬起头和他对视，湛蓝的眼眸里没有了刚刚的咄咄逼人，而是如热带的海滩，平静而温暖，“不客气，祝你有美好的一天。”说完便提起袋子走了。
Bucky刚目睹了一场真人版见义勇为。主角是十几分钟前傻傻听他瞎掰如何挑黑李子的大金毛，没什么意料之外可言，他浑身散发着自律自强早睡早起的气息，如果在末日世界他绝对是你身边的不二搭档，能在街头精准爆头丧尸、捡起跑不动的老太太还能顺便用他的大胸脯奶奶孩子什么的......Bucky摇摇头想把某些画面从脑子里清除掉，思考要不要少看点丧尸题材的电影。
幸亏前面的人买的东西都不算多，不用等太久就完事了。Bucky走出超市大门时看到角落里似乎是刚打完电话的金发男，他思斟片刻，走到他旁边，小声咳嗽免得太过唐突。“我只是想说，咳，你刚刚做得很好。”Steve转头看到一双盈盈灰绿色大眼睛，写满赞赏。“谢了，不过那只是大家都会做的。”
“唔，那可不见得。”Bucky贸然搭话，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好像也舍不得就这样拔腿走开......
Steve低头看了看他的足尖方向，“不介意的话我们走到对面去？”“当然，我就是要往那里去的。所以，金毛，哦不，金发，你叫什么？”
“喔抱歉，我叫Steve·Rogers。”他伸出手，宽大厚实，指节处略带茧，温度一如其人。
“我，B...呃，Buchanan。”Damn,Bucky把脸转到另一边，一脸懊恼。虽然差点把昵称脱口而出介绍给陌生人，可是哪有人说自己中间名的，简直蠢到不忍直视。“等等，Steve吗？我也有个叫Steve的小伙伴。”
“是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Bucky想起他犟到不行的样子，嘴角上扬，“他啊，a punk，不过却勇敢得很，敢向比他强硬的坏小孩举拳头，他......哇唔！”猝不及然的大雨从天而降打断了对话，Steve正准备伸手掏袋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腕被身边人牢牢握住，手掌心传来的热度和降落的凉爽雨滴交织在同一片皮肤上，于是他跟着Bucky，像小学生一样冒着傻气，在雨中不管不顾地奔跑起来。
-------------------------------------------------------------------
其实我中午被留下来开会到挺晚本来就饿死了，结果一出门还发现外面下雨。。。
很好，我先替他俩淋一遍（笑着说I’m ok）